为什么是“命运交响曲”？

　　《人间世》第二季第四集里提到，2017年上海平均每一千人中只有15人参加献血，而这已经在全国排第二了。目前上海临床用血处于“紧平衡”状态，特别是高温和春节后，血液供应相对紧张。纪录片中，瑞金医院心脏外科一个患者因血库没血，手术已经停了一次，但他的心脏像一个炸弹，不早一点手术，谁的心里都不踏实。最后医生反复争取，也只要到一袋血。所幸手术顺利，那袋血没有用到，整场手术仅用了五块纱布。其实正常人献血对身体是无害的，在中国香港、澳门和台湾义务献血的千人比例远远超过中国大陆。在后来的《人间世》第二季线下活动《人间医事》上海瑞金医院专场直播中，血液中心主任提到，他和员工们只要献血条件符合，基本每年都会义务献血一次，有的一年献两次。

　　“紧平衡”是个很精妙的词，一般指达到或基本达到供需平衡，但剩余不多或储备不多，处在失去平衡与保持平衡的紧张状态。如果我们展开去想，患者的病情有时会出现变化，由择期手术转为急诊手术，这是病情的“紧平衡”；医患关系也可以用“紧平衡”来描述，治疗结果能否符合患者及其家属期待就像那根“平衡”与“不平衡”之间的红线；青年医生的培养也处于“紧平衡”状态，培养一个医生不容易，如果大家都来医闹，年轻人还敢做么？

　　那么，患者家庭内部关系和经济情况会不会也是“紧平衡”的？医生的身体状况和他们的生活是否也常常处于“紧平衡”呢？

　　第四集叫做《命运交响曲》，我想就是因为命运是在这种无数个人健康、家庭系统的“紧平衡”与整体社会资源、观念系统的“紧平衡”时刻交织在一起的背景下，经过抉择产生的。所以才有了我们对于相互理解、信任的渴望，并且，我们希望“紧平衡”变成“次紧平衡”、“松平衡”。

　　为什么？“紧平衡”就像是在向未来医患双方的福祉借贷“平安、和谐”。借贷是有风险、有利息的，就如瑞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孙青芳所问，“年轻医生，我们该怎样留住你？”

　　纪录片为我们展示了一个片段，孙青芳主任医师一位患有罕见病库欣综合征的病人没有遵医嘱到卢湾分院继续接受治疗，因此发生了意外。病人家属到医院闹事，他们占据了神经外科病房，有人还动手了。孙青芳主任医师在跟家属沟通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恳切地说：“我希望大家给做库欣综合征的医生留好足够的空间，我们后面还需要有年轻人跟进，看到病房那样的场景，我们的年轻人还敢做么？我每天都鼓励我们的年轻医生，万一后面没人做了……”孙青芳主任医师没把话说完，但我们都知道没人做了会怎样。

　　2017年10月，《希波克拉底誓言》迎来第八次修改，其中修订增加了“我将重视自己的健康，生活和能力，以提供最高水准的医疗”这条。而我们的《大医精诚》中说，“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妍，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看过纪录片，笔者觉得我们的医生大多是遵循了古训，这是令人无奈的，命运的交响曲每时每刻都在奏响，然而不是所有遇到医闹的医生都会像纪录片里一样化险为夷……

　　本文作者/值班编辑：张狮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