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师傅上门为患者扎针

　　圣诞节这天，我约定好和范师兄，一起去跟师父出诊，时间是下午1点。

　　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等忙完了已经是12点45了，午饭也没有吃，赶紧买2个包子过去师父家，准备在路上吃。

　　在师父家楼下碰到范师兄，他已经早在等候我了，虽然路远，但范师兄总是提前到达，非常准时。

　　我们一起到师父家里，还没坐定，司机就打电话来，说到了，结果我们师徒三人下楼，司机还没影呢。师父打了电话，原来司机走错了，又提前说让我们下楼。

　　当天没有太阳，冬日天气很冷，略有小风， 我和范师兄都有点发抖，想想师父也是快70岁的人了，真是辛苦。

　　等了10分钟左右，司机才姗姗到达，然后我们三人上车前往患者家。

　　一路无话，大概1个多小时，到达了患者家。

　　这个患者我以前见过，得的是脑间质胶质瘤，还有肺癌转移，非常严重，是一路求治无法，最后到师父这里的。

　　患者刚来的时候，小便失禁，神情淡漠，心情抑郁，情况非常不好，经过师父一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大有改善，脸上有笑容，神采好了很多，阳气感觉也生发了，回家之后还可以帮忙家里做饭了，家里人非常满意。但可惜，由于没有注重保养，连续两次感冒， 病情极速恶化，非常危重。

　　家人恳切向师父求治，因为这种危重病人， 一般医生都不愿意接手的。师父答应治疗，并帮患者度过了危险期，又因为患者行动不便，师父答应可以出诊。

　　但是可能病重日久，经济拮据，家属又为难于诊金。

　　师父说：按照正常的诊金收取，你帮我付来回车费就好了。

　　因为患者家里路途很远，师父又找司机谈了价格，来回只要200元。如果按照正常网约价格收费，我预计超过400元。而且路途上花费的时间，师父一般都可以接诊5 ~ 6个患者了，但师父只按照正常诊金来收取。

　　我们一行三人到了患者家，患者的太太非常殷勤的帮助开门，换拖鞋。

　　到达室内，空调开的很暖，但师父看了看空调，又仔细看了看温度计，说：温度还不够， 空调还需要开暖一点。患者太太点头答应，急忙调整空调。

　　然后师父开始看诊，当时患者半躺在床上，靠着软垫，半睡半醒，脸色很暗，眼睛半睁半闭，眼袋很大而且黑，精神萎靡，神情淡漠，面无表情，四肢萎软，整个人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瘫在床上。师父看了看，然后叫我和范师兄来摸摸脉，感受一下脉象，然后去洗手清洁，准备扎针治疗。

　　片刻之后，师父回来，开始准备扎针，边准备边对我们教学：对于这样的患者，不一定要采取某个特定的体位来扎，例如平躺着，俯卧着等，应该随着患者自身的情况，调整自己，完成扎针。

　　师父演示了扎针的手势，和不舒服的体位下，怎样调整自己的手法，利于扎针。

　　然后师父开始治疗，开始扎腿上的脾经，肾经等穴位，虽然在扎针，但患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眼睛还是半开半闭，似乎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

　　我帮忙拉着裤子，方便师父扎针，扎完一只腿，师父立即吩咐把裤腿当下，注意保暖。

　　两条腿扎完之后，师父帮患者除去袜子，开始扎脚上的穴位，包括太溪，照海等穴位， 扎完一只脚，我急忙把另一只脚的袜子除掉，两只脚都扎完后，患者似乎有点清醒。 我帮忙把袜子穿上，要注意保暖。

　　然后师父开始扎腹部任脉上的穴位，患者神智好像清醒了一些，开始捂住腹部，怕痛不让扎，师父温言抚慰，我帮忙抓住患者的手臂，师父快速完成了腹部的针灸。

　　然后是两只手臂的扎针，从手肘内侧开始， 一路扎下去，患者好像神智更清醒了些，开始有反应，开始躲避，开始抗拒，我协助抓住患者手臂，师父快速完成了扎针。

　　然后开始背后的穴位，这时师父和我们说， 帮患者翻身要特别注意，不要伤到患者。我们先把患者背后的软垫撤掉，让患者平躺，然后先把一条腿放过去，然后师父慢慢推臀部，我推肩部，范师兄调整腿部，这时师父说：不要急。又调整了一下患者下面的手，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推动，帮患者翻了身。翻身需要一定的力量，也需要巧劲，而且要非常注意，不要伤到患者，不跟师是无法知道这些的。

　　翻身后，师父开始针灸脊柱旁边的夹脊等穴位，一番操作，快速利落。在期中，时时注意保暖，保护患者不要着凉。

　　针灸完成后，师父去洗手，让我和范师兄为患者推拿放松，范师兄为主，我为辅助，我推一侧身体，范师兄推另一侧身体，我先推腿部内侧的经络，然后推手臂的经络。然后师父叫我们推肩膀，和颈部的胸锁乳突肌部位。患者肌肉瘦削，但很多筋很紧很不灵活。

　　范师兄推的娴熟有力，帮患者推了头部，特别是师父重点要求的印堂部位。

　　推拿完成后。师父说，还有，你们来推一下患者的脚部，特别是大脚趾底部的部位。

　　我在大脚趾靠近脚背那节的外侧，摸到反应点，开始推拿，范师兄推另一边，患者神智似乎又清醒了些。突然之间，我像触电一样，感到浑身极冷，冷到骨头里，是那种浑身毫无力气，无法反抗，内部没有动力，外部没有阳光的那种阴冷，冷到骨头里，寒到精神里。这可能就是患者此时真正的感受。

　　我继续推拿，并没有表露，一会推拿完成， 我们三人告辞离去。

　　回到家里，师父开了暖气，我们三人坐下聊天。

　　我和师父讲起我的感受，师父说，所以我才让你们多练功啊，只有自身阳气旺了，才能压得住它呀！

　　然后我们又讨论了病情。

　　范师兄说，听家属说，患者大便是羊屎状的，近期改过来一点，有点成形了。

　　师父给我们看了内科学关于便秘的一章，又谈到：羊屎是干的，津液不足，有润的问题，是血的问题，大便不好，有气的问题，患者身体虚弱，有虚的问题，要综合考虑。

　　还有患者以前工作压力大，人又比较内向， 没有合适的发泄渠道，积郁成疾，所以人一定要有合适的渠道发泄，也许喝两杯酒都好，对身体是有益的。

　　五行之中，肺主忧，患者身患肺癌，神情忧郁，是不是对应上了。心主神明，神智病， 是不是对应脑了，患者现在有脑胶质瘤。

　　关于推拿，如果是实证，是以泄为主，但是这个是虚证，是不是应该以补为主，以疏通为主，不同的病人，推拿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我和范师兄点头称是。

　　师父又勉励我们，平时要多练多做，如果一旦有机会，我们可以协助治疗，或者某些时候可以代师父出诊去治疗某些可以胜任的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呀!真正接诊了，也是对自己的一个大锻炼。

　　然后范师兄给师父扎针学习针灸，师父又说到，趁现在应该多多练习扎针，现在有机会，以后谁会愿意让你扎针练习呢！平时就要把扎针的练好，去患者那里，哪有时间去慢慢调整呢，扎针质量要好，速度也要提上去。

　　不知不觉，天色见暗，师父一天很辛苦，我和范师兄告别离去。

　　圣诞节傍晚，华灯初上，万家团圆，我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仔细思考师父说的话。

　　本文作者/祝云川

　　执行主编/尹学兵

　　值班编辑/七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