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律声中，又报新阳——访上海瑞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卞留贯教授

　　参加完瑞金医院微创神经外科高峰论坛之卢湾分院第二届NPH论坛，从瑞金医院院史陈列馆出来，一抬头，笔者就被几棵红枫吸引住目光，火红的枫叶在绿树掩映下十分夺目，“好是经霜叶，红于带露花”。

　　冬季对于大多数生命来说都是难熬的时光，但冬季也会让一些生命绽放出华光。就比如这几棵红枫，如果不经过风霜的历练，就难以褪去青葱。这不正像是新冠肺炎疫情下的我们么，在困难中保持乐观，在磨练中创造希望。

　　比起2019年，2020年瑞金医院的微创神经外科高峰论坛从线下变成了线下加视频直播的模式，往常热热闹闹的会场变得空空荡荡，来到会场的人数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选择了观看直播参与学习。一场疫情令我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发生了改变，但我们都在努力适应这些变化。

　　神经外科医生的Hand和Mind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是一场长途跋涉，神经外科的学习和人才培养也是一场长途跋涉。我们国内培养医生不像国外有很好的体制，比如每个医院都有自己的解剖室，在临床实践之前医生要在标本上进行很多训练，手术操作达到一定水平以后才可以进入临床工作，但是我们国内有解剖室的单位不多。加强年轻医生的培养，上海瑞金医院成立了临床神经解剖中心。自2015年开始，每年“临床神经解剖应用中心”神经内镜实训班都会和微创神经外科高峰论坛一起举办，今年是第五届。

　　瑞金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卞留贯教授说，“我们强调实用务实，让更多人有更多操作机会，因此我们每一届都将人数限定为8到10人。我们会准备4-5个标本，每个标本要求只有两个人进行操作”。经过实打实地操练，有的学员回到原单位后就能直接开展一些内镜手术，例如简单的垂体瘤、高血压脑溢血的手术。

　　这个班他们会继续办下去，不仅如此，未来还会建设显微神经外科培训中心，增加显微操作的培训。据卞教授估计，2021年上半年大概能够实施起来。

　　显微镜技术，是显微技术；内镜技术，也是显微技术。从科室人才梯队培养角度，特别是针对那些成长期的医生，一定要采用双镜联合培养模式。在未来诸多“全神经内镜中心”成长起来的医生，一定要有过硬的显微镜技术。

　　双镜联合培训不单是显微镜跟内镜的融合，有时还是两个内镜的融合，比如做大的腺瘤，可以把内镜技术发展到极致。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还有新近问世的外视镜显示系统，结合手术显微镜和神经内镜的优势，弥补了各自的缺点，具有深景深、宽视野、长焦距、小体积、低成本、高分辨率、便捷内外视镜切换等优势。但卞教授强调医生手上的基本功和显微神经外科操作理念是比器械还要重要的东西。

　　

　　学科交融带来功能受保护的获益

　　现在神经外科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越来越多，比如骨科、内分泌科，这对患者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其实，卞教授曾多次提到，垂体瘤的外科医生一定还要有内科思维，这能够更好的理解疾病。

　　当医生用跨学科的眼光看垂体瘤，就能理解它有两个方面的特点：肿瘤的特性和内分泌的特性。因此，对于垂体瘤，以前是强调切得越干净越好，现在则强调保护垂体的功能。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如果带瘤生存比肿瘤全切的生活质量好，前者也不失为更好的选择。如果是高功能的垂体腺瘤，肿瘤切除以后，还要让它恢复正常功能，保护未被肿瘤侵袭的正常垂体。

　　而对于治疗难度比较大的侵袭性垂体腺瘤，更需要多学科融合。侵袭性垂体腺瘤的几种治疗方案：直接药物治疗；减瘤后再进行药物治疗；减瘤+药物治疗+放射治疗，或再根据分级增加化疗，都是基于多学科合作后对肿瘤的判断来选择的。

　　神经外科治疗脊柱疾病也一样，脊柱涉及到骨科，也涉及到神经外科，因为病人最后的表现出的是神经症状，比如下肢麻木、神经根疼痛等。从神经外科的角度来说，他们关注的是神经脊髓的功能，从骨科角度来说，关注的是脊柱力学的功能。如果两个学科能够更好地融合在一起，一个脊柱手术做好以后，即保护了患者脊柱的功能，有保护了患者神经的功能，病人就会有更多获益。“没有说这个病就一定是我们的，或者这个病一定是你的，都是从保护患者各种功能的角度出发，这才是重点。”

　　信仰与力量：决不放松防疫，也不放松质量

　　早在2003年，在宁光院士的倡导下，瑞金医院就建立了一个多学科会诊的机制，有内分泌、神经外科等，沿着下丘脑垂体-肾上腺整个一个轴，包括甲状腺和性腺。

　　垂体瘤外科团队包括手术前后的护理团队、手术室内麻醉团队、手术医生团队。因为垂体瘤术后的尿崩、电解质紊乱、激素替代等等，都是要是个长时程的跟踪，他们还建立了患者微信群，患者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都可以上传，护士会第一时间看到，给病人一些指导。这些努力使得卞教授团队的垂体瘤手术量每年递增10-20%，连续7年在上海市处于第二梯队。

　　去年他们的手术量达到230例，但今年受疫情影响，估计到年底手术量大概会在200例左右，而原来他们的计划是250例。尽管如此，瑞金医院神经外科的手术量3月份就开始爬坡，预计到年底整个神经外科的手术量会超过去年，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护工，以及其他工作人员，今年的首先任务都是防控工作，同时服务好患者。前面提到的患者微信群就在今年新冠肺炎疫情中为安全、有效、快速地服务患者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患者即使来不了医院，也会得到与在医院一样或者差不多的服务，这令患者十分安心。

　　尽管抗疫工作分走了许多力量，瑞金医院也绝没有放松医疗质量的管控。“所以今年各项质控指标还是非常好的。虽然疫情影响有，但我们也做好了防控和复工复产，整个医疗数据比较理想”。

　　专家简介:

　　卞留贯

　　留德高级访问学者，现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神经外科科主任、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华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全国委员、中国医师协会神经外科分会委员、上海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医学会神经外科专科分会神经外科基础研究与转化医学学组组长、上海交通大学神经病学研究所副所长、瑞金医院脑病中心副主任等。

　　主要从事颅内肿瘤、脑血管病的临床和基础研究。曾在德国Marburg大学神经外科进修显微神经外科技术，师从国际著名神经外科专家Bertalanffy教授。擅长经鼻内镜切除垂体瘤、颅底肿瘤的微创治疗、面肌痉挛、三叉神经痛的微血管减压术、脑动脉瘤夹闭术、脑干肿瘤、髓内肿瘤等。

　　本文作者：张狮驼

　　本文摄影：徐智伟

　　执行主编：尹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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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班编辑：张槿柔